图录号/艺术家:
国家一级文物,元刻孤帙最善本-元刊元印《大广益会玉篇》三十卷附《玉篇广韵指南》
图录号:1390
拍卖信息
- 拍品名称:
- 国家一级文物,元刻孤帙最善本-元刊元印《大广益会玉篇》三十卷附《玉篇广韵指南》
- 图录号:
- 1390
- 年代:
- 材质:
- 作品分类:
- 尺寸:
- 23.5×16cm
- 估价:
- 开通VIP查看价格
- 成交价:
- RMB:开通VIP查看价格
- 拍卖公司:
- 博古斋
- 拍卖会名称:
- 2016年秋季艺术品拍卖会
- 专场名称:
- 古籍善本
- 拍卖时间:
- 2016年12月16日-17日
- 备注:
- 声 明:
- 元中早期刻本
黄麻纸线装八册二函
提要:此书经上海图书馆古籍版本专家陈先行先生研究鉴定,并专门属文,断为元中期刻本,不光版刻代上较国图所藏延佑二年圆沙书院本等其他元刻更早,且纸张抚印更胜一筹。此书又经古籍版本专家、中国美院教授范景中先生鉴定,认为此书字体虽与其他元刻本类似,但笔划更显劲健挺拔,且转折处又更为圆润流丽,无此书其他元刻之粗犷匠拙。故从版刻字体判断,此刻当较延佑二年圆沙书院本和元进德堂本更早。另从纸张判断,此书所用麻纸草筋弥漫,质地柔润紧致,确为元中早期本特征。按元延佑二年为1314年,据忽必烈定都大都仅四十余年,距朱元璋洪武元年(1368)尚有五十余年,故延佑二年尚为元代中期,此刻较圆沙书院本为早,故可定为元中早期刻本。
《中国古籍善本总目》所载,又经陈先行先生《元刻本<大广益会玉篇>及其他》一文梳理,《大广益会玉篇》元刻本国内现存五部,其中足本仅三部,且版刻风格均在元代后期,拍品此本未经著录,可称“元刊孤帙”,且为《大广益会玉篇》现存最早的元本。
文本方面,许欢女史将此本与清康熙泽存堂影刻【唐上元本《玉篇》】校勘后得出结论,此本正文前“玉篇广韵指南”较泽存堂本多出数条,且较于其他元刻,此本或更加接近于【上元本《玉篇》】,可见此本文献价值较其他元本为高,可称文本最善。
本品元刊元印,元代麻纸,纸态隽雅,版刻潇逸,椠字古雅,且抚印明丽,墨色昭彰,开卷古香沁袭,元刻之美毕现。宋元时有公文纸印书,上海博物馆曾从宋刻《王文公文集》中检得宋人书牍数百纸,编为《宋人佚简》。此《大广益会玉篇》亦公文纸印,其中卷四、卷七末纸背有题墨两种,书法高俊,按是书元代印本,系珍贵的元人书法墨迹。
综上所述,可见此本《大广益会玉篇》的文物价值、文献价值、学术价值、艺术价值之高,定为国家一级文物,自然实至名归。
《玉篇》的版本演变和《大广益会玉篇》版刻小考
《玉篇》成书于南朝梁大同九年,太学博士顾野王撰。顾野王(519~581)字希冯,吴郡人。入陈为国学博士,黄门侍郎。此书是继《说文解字》后我国文字学上非常重要的一部字典。与说文不同,玉篇以正体书作为收字对象,是我国目前所见最早的以楷体为收字对象的字典。
一、《玉篇》一书的版本演变情况
(一)《玉篇》版本目前最早的著录是《隋书·经籍志二》:“《玉篇》三十一卷,陈左卫将军顾野王撰”;在唐代封演《封氏闻见记》卷二著录“《玉篇》三十卷,顾野王撰,凡一万六千九百一十七字”;另外《旧唐书·经籍志》、《崇文总目》中均有著录“玉篇三十卷,顾野王撰”。此书最晚的著录是钱遵王《述古堂书目》所著录的“顾野王《玉篇》三十卷,三本,宋版”。然钱氏所著录的《玉篇》是否是顾野王所著的原本《玉篇》,在此需要打上一个问号,因为在南宋时期《郡斋读书志》里著录“《玉篇》三十卷,右梁顾野王撰。唐孙强又尝增字,僧神珙《反纽图》附于后”,可见当时唐代孙氏的增注本《玉篇》已为通行本,由上推断,顾野王所著的原版玉篇可能在宋初已经在国内佚失。直至清末,黎庶昌、罗振玉访日,在日本找到唐写本残卷。黎氏收入《古逸丛书》,罗振玉对残卷进行了影印。1985年中华书局影印出版《原本玉篇残卷》,汇集了黎氏和罗氏本以供研究,此是后话。
(二)“上元本”《玉篇》,唐高宗上元年间,富春孙强对《玉篇》进行修订增注,减少注文,增加大字,世称“上元本”《玉篇》。《郡斋读书志》中所著录的《玉篇》,即为此“上元本”《玉篇》。此外《直斋书录解题》也著录:“《玉篇》三十卷,梁黄门侍郎吴兴郡顾野王希冯撰。唐处士富春孙强增加”。元代《文献通考》也载《玉篇》三十卷,其引晁公武《郡斋读书志》内容。
(三)《大广益会玉篇》,宋真宗大中祥符六年,陈彭年等奉旨重修《玉篇》,以“上元本”为底本进行修注,天禧四年雕版印行凡30卷,542部,22873字,名为《大广益会玉篇》,也称“广益本”《玉篇》或今本《玉篇》。最早著录于《崇文总目》:“翰林学士陈彭年与史馆校刊吴锐、直集贤院邱雍等重加刊定”。此书与顾野王原本《玉篇》相比,多出大字近6000个,删去原本大量的字形解说和书证,尽去顾野王案语,新增了正字数目,失去了原本《玉篇》的特色,但也使《大广益会玉篇》更具实用价值。在原本《玉篇》和“上元本”《玉篇》皆已经亡佚的情况下,其价值也是不言而喻的。
二、《大广益会玉篇》版刻比较
(一)参考《第一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图录》0352条著录的元延佑二年圆沙书院刻本,《第三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图录》07009条著录的元詹氏进德书堂刻本,并梳理《中国古籍善本总目》著录明代刻本《大广益会玉篇》,可知元明两朝《大广益会玉篇》均来源于宋陈彭年等重修的《大广益会玉篇》。而明代所有的《大广益会玉篇》都是根据元本进行翻刻的,直至涵芬楼影印《四部丛刊》本所依据的也是这个版本。
(二)笔者对来自于2016年上海博古斋拍卖有限公司秋拍古籍善本专场的元刻《大广益会玉篇》(以下简称“博古斋本”)与数部其他元刻做了字体上的比对。对照《第一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图录》0352条著录的元延佑二年圆沙书院刻本及《第三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图录》07009条著录的元詹氏进德书堂刻本书影,三者行格完全相同,但“博古斋本”大字、小字刻风较为圆润,特别在“竖弯钩”、“横折”等笔划更为明显,比如卷一首叶第八行大字“”、“”,第九行大字“元”,“竖弯钩”笔明显圆润流丽。小字亦是如此,比如第三行“造”、“清”,“横折”笔丝毫没有其他两刻的板滞气。元延佑二年为元代中期,以此判断,“博古斋本”当为元中早期刻本,同时也是一个未见著录的一个刻本。
另外笔者又将“博古斋本”与康熙四十三年张士俊刻泽存堂本《玉篇》做了局部文本上的比对,有数处异同:
1:两书都分三十卷,部首均为542部,内容基本一致,但是“检字”方法有所区别,“博古斋本”是三十卷目录和542部全列于正文前;“泽存堂本”是分为上中下各十卷,每十卷目录后列部首,部首下再列叶码。
2:《天禄琳琅书目》卷一:近吴江张士俊泽存堂重刊宋本《玉篇》,朱彝尊为之序,谓顾氏《玉篇》,唐上元末孙强稍增多其字,至宋,陈彭年、吴锐、邱雍辈又重修之。于是,广益者众,而玉篇又非顾氏之旧。孙氏玉篇去古未远,尤愈于今之所行。大广益本玉篇复上元本,而古之小学存焉矣。其书较是本独无牒文。二十四卷后新加两条在三十卷后,而阙十八卷后两条,但多附《分毫字样》及《神珙反纽图》耳”。以此对照两书,“博古斋本”在卷十八后和三十卷后都有“新加偏旁正俗不同例”及“类隔更音和切”两条,而泽存堂本不存。《分毫字样》及《神珙反纽图》在“博古斋本”和“泽存堂本”中均存,只不过“泽存堂本”存于书末,而“博古斋本”存于正文前,隶属于“玉篇广韵指南”。在此要说明的是“博古斋本”正文前的“广韵指南”内容非常丰富,包括“字有六书”、“字有八体”、“切字要法”、“辨字五音法”、“辨字十四声法”、“三十六字母切韵法”、“切韵内字释音”、“四声五音九弄反纽图(即神珙反纽图)”、“罗文反样”、“奇字指迷”、“字当避俗”、“字当从正”、“字之所从”、“字之所非”、“上平证疑”、“下平证疑”、“上声证疑”、“去声证疑”、“入声证疑”、“分毫字辨”。而“泽存堂本”则仅存《分毫字样》及《神珙反纽图》。
3:《天禄琳琅书目》卷一:“今覆两本,字数俱符,而泽存堂重刻本“须”部反多一“,又何说也”?对照“博古斋本”和“泽存堂本”。“泽存堂”本“”字下注“方乎步侯二切,短须发皃,亦做?”。“博古本”卷五“须”部有一字刻印不清晰,下注“方于步侯二切,短须发皃”。这个校勘点,在2011年湖北大学赵琴《元刻本与宋刻本<玉篇>之比较》一文中也有提及,在《比较》一文中两种版本增字考证的一个字就是“”字,明确写到元刻没有此字,也无“?”字。“博古斋本”此字虽然版坏导致刻印不清晰,但写法稍有类似。而且此字的批注与“泽存堂本”收录的“”基本一致。而且据《比较》一文中写到《万象名义》有此字,无“?”字。《万象名义校释》:“方于反。白发短分也”。可以看到《万象名义校释》注音和“博古斋本”是一致的。所以“博古斋本”这个刻印不清晰的字是否是“”字,对研究“博古斋本”的版本沿袭,非常重要。如果是,就说明“博古斋本”相较于其他元刻,更接近于唐上元本《玉篇》。如果不是,也较其他元刻多出这一“”字,可以证明其他元刻在刊版时有脱漏。
因时间和精力所限,以上文字只是浅尝即止的微小探讨,《玉篇》的版本流传状况非常复杂,希望抛砖引玉,得到更多校勘学方面的佐证。
许欢2016年11月18日于上海
参考文献:
1、黄孝德《玉篇》的成就及其版本系统1983年《辞书研究》期刊
2、陈建裕《玉篇》版本研究1999年《西藏大学》学报
3、《中国古籍善本总目》2005年线装书局出版
4、《天禄琳琅书目及后编》2007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